8.13.2014

[小金在印度] 白紙



關於與老師的聯繫,應該從哪裡說起呢?

每次都有人問起我關於與老師的經歷的時,總有這個困惑——我們是甚麼時候開始聯繫起來的呢?又或者,我們也曾「聯繫」過嗎?

如果說是去年五月去印度親身面對他作起點,可是以前發生的事,他早已涉及其中了;那麼,再推前一點呢,發現根本沒有一個起點,彷彿從來都在一起。當經過一年密集式的實踐行動,經過了一段很想黏著老師的日子,這回在印度再次親身與他見面,那種只在物質世界存在的近距離接觸——我看著他,他看著我,腦海永遠是空白的,猶如一張白紙。

腦海空白一片的感覺是最自在的,我從來都很享受這個情況,尤其是在老師面前,思想就像一張白紙,他從來也沒有把甚麼添加在這張白紙上,反而是讓這張白紙愈來愈乾淨,有時候會乾淨得令自己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:面前坐著的這個是誰呢?忽然把眼前的老師都忘記了。

這是很有趣的事。人們都以為我為這個印度師傅而瘋狂——我只能夠說,老師的魅力值很高,他那個陽光一般的笑容,是無法抗拒的;他的笑話無論說多少次,永遠都會令人捧腹大笑(筆者按:重點是必須由他親自演譯,他那由內而外、而外而內的方法演技絕對「精湛」,因為都是發自內心的!)。

其實,我不是一個很乖巧的學生。我是那種很喜歡哭鬧,故意跟老師唱反調,挑戰權威,用盡方法挑起老師的怒火,然後不屑地嘲笑老師的那種可惡學生;而最可惡是,某程度上我很會讀書,成績比上不足,比下有餘,就是不會盡力而為,同時,我很會守規矩,似乎沒有犯過校規。面對我這個學生,老師們總是又愛又恨,老是被逮著要家訪,可是一面對家長,老師就啞著無法提出半句甚麼實際的壞事情要投訴。現在回想起來,我猶如一個小惡魔,就是披著天使袍的那種難以對付的小惡魔。

無論老師對我有甚麼看法,他們都有一個評語:恨鐵不成鋼。我本來就不想成鋼吧!未曾有一位老師可以真正把我引導到正確的方向,他們大都最後都是放棄了我——由我不成綱吧!我總是滿不在乎的,卻沒想過這個想法慢慢演變成自暴自棄的態度,最後對自己的生命也漠不關心。

當我首度去印度,親身接觸現在的老師,我還是一貫小惡魔的心態——我是來倒你台的!看你有甚麼本領!而老師從來也沒有看過我一眼……我好奇,為甚麼他不看我呢?他不是想我來嗎?還記得課程正式開始的第一個晚上,我們排隊到老師面前接受祝福,心裡莫名的恐懼由然而生,害怕得不肯走向他!好不容易才撐著身體走到他旁邊,我幾乎要窒息——從來也沒有嘗試過這種強烈的恐懼感!當老師要伸手過來祝福,我不期望地別個臉去避開——我想我大概是絕無僅有地避開祝福的參加者吧!最後,老師沒有碰我,讓我離開,我急急逃離現場,回到台下,我開始反問自己為甚麼如此恐懼?

當時,我有一個想法:只有遇到真正的神,惡魔才會產生畏懼!

我決定要驗證這個想法,於是心裡祈求真正的神——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,而這裡的確是神所設定的空間——就拔走我的恐懼——那個讓我避開真理的毒瘤!

這是第一趟痛苦的經歷。在翌日傍晚,準備接受祝福前,整個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,渾身立即發熱冒汗,整個人都覺得不自在,而有一股力量彷彿伸進我裡面去要把甚麼扯出來的,掙扎了好一段時間,不知甚麼東西從脊骨末端(根輪的位置)被扯了出來,我才舒了口氣。然後,當我往老師那裡去時,發現前一天的恐懼都消失了,順利地走近去而正式得到了第一次祝福。

於是,我明白到這個老師不是要給我甚麼,而是要把不必要的都從我身上拿走!而剩下來的,就是那個我原來的自己——一張乾淨的白紙,以後也不必要把甚麼寫在紙上,而是把光影投射其中,隨心所欲,創意無限。

到現在,我還是覺得自己還不算是個好學生。認識我的朋友就知道,我還是那個經常胡鬧哭叫的小孩子,因為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,但至少這張紙已比以前乾淨多了,投映在上面的影像愈來愈清晰了……

當我開始清晰了解自己是誰,老師便開始望向我,對我微笑,跟我說話,回答我的問題——他說過,他不過是一面鏡子而已。

對了,一直沒有提到老師是誰?他是尼希亞南達(PARAMAHAMSA NITHYANANDA),我們都稱呼他作Swamiji,就是師父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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